九月十日是教师节,刚好普亲养老·长沙桂花坪院新来了一位当过美术老师的潘爷爷。本期《普亲人物》让我们来听听当美术老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?
做过很多行 最爱当老师
潘爷爷是湘西人,高中时当知青下放去了江西井冈山革命老区。那是一个号召全员劳动的年代,他在那里学会了种地、插秧、砍柴、放牛。当时的潘爷爷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,也没什么体型优势,队长看他瘦弱会安排他做一点稍微轻松的活。
当地民风淳朴,祖祖辈辈不论老少都知道要读书学习,教育资源缺乏的现实也让他们很痛苦,孩子们很想学习但老师缺人。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得在田里谋生,没想到生产大队知道他读过高中后,就让他去当兼职老师。潘爷爷接手前,班上学生的平均分只有三十多分,他带了一个学期,期末大家的平均分就提高到五十多分。直到今天说起这件事,他的脸上还是会露出骄傲的神色。
那个年代的上课内容不像现在这么丰富,孩子们学的都是农学相关,比如怎么种红薯做有机肥,潘爷爷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误打误撞在上课。
后来知青返乡时,大队队长舍不得他离开,很难过地说,“我们的孩子也是孩子,也想学习出人头地。”不过潘爷爷觉得自己的高中学历还是不够,难当大任便拒绝了队长的挽留。
人生就是一环扣一环,如果当初潘爷爷没有这份兼职老师的履历,后来也会是另一番际遇了。
回到株洲,潘爷爷接了父亲的班进了铁矿当一个矿工。矿上的工作枯燥无味,他下了班就会拿出画笔画素描,自己练习。时间一长他还是想接受系统的学习,于是通过努力考到大专学校学美术专业。单位在查阅档案时发现他曾经下乡时教过书,加上他提升后的学历也达标,于是因缘际会他又进了铁矿的子弟小学当美术老师。
在孩子脑中埋下美学的种子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人们对学习的普遍看法还停留在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,音乐美术这些副科都被认为是没用的科目。而潘爷爷不理会这些偏见,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。
当时他才二十出头,在学校里就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玩。除了主业美术老师,他也教体育和音乐,一周要上三十节课。他也爱唱歌跳舞,会带学生排练节目,期末的表演舞台就是他的主场。他还曾经代表株洲地区来长沙参加湖南省国庆30周年文艺汇演表演独舞,当时的文化馆也点名想让他去工作。潘爷爷有过纠结,他想在艺术的道路上继续发展,得到的只是家里人一句“做这些有什么出息”。
面对现实与理想的落差,他退而求其次选择继续当美术老师。在他的主导下,学校建立了第一个美术室,买了很多几何模型供学生使用。而当时除了县一中、二中这种初高中学校之外,几乎没有其他学校会开美术室,何况潘爷爷所在的还是一所小学。“当时我把学校里这方面的条件弄得很超前的。”我们又一次看到他脸上的得意。
有时候他也会面临学生问“我一个矿山的孩子,学美术有什么用”的时刻。
对于这个问题,年轻时的潘爷爷没有想到能让学生接受的答案,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坦然回答:美术并不是学一门技术,而是一种美学的教育。就像学芭蕾的长大不一定当芭蕾舞演员,但是这种艺术熏陶会伴随你一辈子,潜移默化影响人对生活的态度,眼界会更开阔。
教职中断 桃李成才
当了十五年美术老师,潘爷爷一直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。可惜好景不长,1995年因为铁矿的经营情况不好,企业破产员工四散。学校没了,潘爷爷回到长沙重新成为求职者的一员。
之后的20年里他也做过很多工作,都是做了几年又换。人到中年,一切都得重头学。还好,那份学习钻研的心还在。他进过湖南本土食品企业——派派食品当企划经理,为王牌产品“派仔腊八豆”策划的广告语深入人心,陪伴一代长沙人长大。不过因为工作应酬,潘爷爷经常奔赴各种饭局,没有顾忌地吃喝也为自己的身体埋下糖尿病的隐患。
离开讲台后,潘爷爷和学生的联系却没断。他带过的学生有的创业开公司,有的在大学当教授,很少有人坚持走美术的道路。不过最值得潘爷爷骄傲的是,有两位学生考入中国美术专业的最高学府——中央美术学院。有位学生把潘爷爷接到北京去,带着他逛遍北京的知名景点,还叫上其他同学们一聚。
多年不见,本以为师生之间的感情会变淡,可是在见面的瞬间,记忆回流,大家坐在桌前仿佛还是当年的师生,那种亲切的感觉不用言语进行预热就自然地回来了,大家仿佛变了,又仿佛没变。
到现在他已经离开学校很多年,可是只要谈起这段经历,潘爷爷仍然滔滔不绝。我们问他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次会选择做什么工作?潘爷爷毫不犹豫地说,“当老师,这是我发自内心喜欢做的”。
三人行必有我师,即使不能重回讲台执教,潘爷爷也会找到新的舞台重续那份身为教师的光荣。那么,我们祝愿他能在普亲继续发光发热,在长者课堂上为大家讲讲关于美和美术的课吧。